迷糊糊睡了会儿,半睡半醒总不能安心。
周芸贤和翁氏早上用早餐没有叫她,出发去死牢前,周芸贤过来找她,张口就是不满:“说了今日一早去死牢审你爹,你故意拖延耽误我时间是吗?”不是的,她其实是哭累了,累的睡了一会儿。
但和周芸贤不需要解释。
盛汐染说,“要等你就等。
不等你自己先去。”
周芸贤不满的冷哼,随即抱着手臂在门口等盛汐染,“快点。
别吃早饭了。
饿几顿死不了。”
是的,饿几顿死不了。
他说的对。
她记下了。
盛汐染没心情和他吵架,自顾洗漱,草草梳头,没换衣服,还是昨日那身衣服,衣摆占了雪泥,脏兮兮的,她没心情换衣服梳妆,坐上周芸贤马车时还听见翁氏踩着小脚跟着马车在絮叨:“昨儿夜里不煮晚饭,今儿清早也不知早早起身张罗早餐。
饿死你。”
颖儿实在气不过,顶嘴道:“夫人是丫鬟佣人吗?家里佣人不可以煮饭吗!多少年给你们当牛做马,沈家出这么大事,夫人才二日无心打理餐饭,你们便这般忌恨!饿死你们!陪嫁的丫鬟和她主子一样,没规矩,没教养。”
翁氏哼了一声,“有个杀人犯爹,教出这等女儿。
呸。”
颖儿说:“不知谁没教养!老夫人和丫鬟对骂倒是有教养了!”翁氏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,抬手要打颖儿。
“颖儿是御赐的丫鬟。
你掂量掂量。”
盛汐染淡声道。
翁氏记起当年沈家得今上恩宠,成亲时,御赐良田大屋,也御赐佣人,这人是今上赏赐的,不能打,便哼了一声将手放了下来。
回头再修理这小贱人。
盛汐染坐在马车上,将头靠在马车壁,闭着眼睛不说话。
周芸贤见盛汐染衣服脏脏的,显然没换衣服,嫌弃道:“不修边幅。”
***再见到裴桁时,是在监牢裴桁下榻处的书房里。
那时裴桁正在书房手持竹简看兵法,暖炉里木炭时而啪一声作响,火星四溅。
周芸贤对书房外候着的太子的随侍谢锦言道:“周某求见殿下,烦谢小爷通报。
稍后。”
谢锦说着掀开门帘进得屋内,躬身在太子身侧,“爷,周大人求见。
叫他进来。”
裴桁目光没离开竹简。
谢锦刚想出去回话,却又折回身,低声说,“爷,盛汐染那女人也来了,眼睛肿的像核桃,估计哭了一夜,活该。
不是她要改嫁么,改嫁个大‘好’人。
现世报啊。
在那样的老婆婆家,迟早受死她。”
裴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