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水杯递到她面前,“喝点水。”
秦初念闭了闭眼睛,伸手接过。
喻厌说:“就是一个新闻而已,怎么会怕成这样?”
秦初念握着水杯的手瞬间收紧,她抬起头,惶恐的眼神看着他:“新闻里那个人,是不是你爸爸?”
喻厌没回答。
他站在那里没动,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,似乎并不惊讶秦初念知道喻昊生和他之间的关系。
他只是看着秦初念,从秦初念那双澄澈的眼睛里,看到的全是害怕和惊惧。
秦初念确实害怕,白天还见面的人,转眼就躺在了血泊中。
喻厌沉默片刻,然后拿起手机,出了房间。
剩下秦初念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。
而等喻厌再进来的时候,他还顺便给秦初念热了一杯牛奶,他停顿片刻,斟酌着语气道:
“确实是喻昊生,他和朋友一起喝了酒,属于酒驾。”
“而且那边的道路,本来就是危险路段,最近也正在施工,在变道的时候,估计是酒劲上头,直接冲到了旁边施工的地方,幸好没有工人伤亡。”
秦初念听着他说完,愣愣的点头:“所以这只是一个意外,对吗?”
“当然。”喻厌说,“以后这样的新闻别看了。”
“喻厌。”秦初念却突然叫住他。
她为什么皙白的脸上,有些麻木,她直接问:“你一点都不意外,我知道他是你爸爸?”
“可是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关于他的事,也没有让我见过他。”
喻厌微顿,但是脸色也没多大的起伏,他道:“秦董事长不可能让你和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在一起的。”
“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调查你?”秦初念觉得不可置信。
“这是必然的事。”喻厌睫毛垂落的时候并没有迟疑,他几乎面不改色的补充解释,“没告诉你,是因为我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,和喻昊生也是,所以觉得没必要。”
秦初念又想起喻昊生说的那些话,可是她还是很难受。
她眼眶已经泛红,但却死死忍着不流一滴泪:“你觉得没必要告诉我,所以这些事就都得是我从别人嘴里听来,喻厌,你这样不公平。”
“抱歉。”喻厌低下头,沉声道歉。
他想伸手去牵秦初念的手,然而却仿佛又觉得不合适,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下,又收了回来。
他喉结上下滚动着,低声道,“你见过喻昊生了,应该知道我从小所处的环境没有你想的那么好。”
他低眉,自嘲的笑了声,“小念,你总是把我想的很完美。”
喻厌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疲惫和沮丧,秦初念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瞳里,全是破碎的悲伤。
她的心瞬间颤了颤。
这是喻厌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脆弱来,就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,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。
秦初念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她本来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今天迎面解开,却没想到到最后发现,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,却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。
喻厌的童年,喻昊生的车祸,还有秦家那些被扣在喻厌手里的重要东西,此刻都像一张巨大的网,将秦初念给包裹得严严实实,挣扎不能。
那一瞬间,秦初念觉得自己像极了舞台上的小木偶,被人提着线,按着他们的要求和想法动作。
她没有自己的想法,也看不到任何东西,只能听到耳边的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