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寂霎时收了声,手抵了下鼻翼轻咳一声来缓解。
“云家人已经放出去了。”他摩挲着大拇指,语气不如一开始生硬,相反学裴钰一样带上了些温润。
云欢听出了他语气的变化,虽疑惑,但也只以为是他今日心情不错,浑身的拘束感减轻了一些。
“是,我一早便收到信了。”她恭恭敬敬答,“多谢兄长。”
她今早得到消息,云家人都被放出天牢了。
但人虽然放了,罪名却还未全摘除,也就是说只要裴寂动怒,云家人随时都会再次成为阶下囚。
因着这一层关系,云欢暂时不敢太得罪裴寂。
裴寂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半晌都不再说话。
跟裴钰在一起时很是轻松,怎么跟他在一起便是这样的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嗯。”裴寂看着云欢想要随意说些什么,可话出口只是一声冰冷的应答。
云欢双手紧紧攥着手帕,眼睫垂低不再说话。
云欢大气不敢出,马车内除裴寂低沉的呼吸声,再未有任何声响。
裴寂身子斜斜望后一靠,肘腕支撑在方形帛枕上,长指抵在太阳穴部位,阖眼小憩。
他在阖眼前审视了那头的云欢一眼,正襟危坐,好像身边有什么对她来说很恐怖的人。
裴寂眼眸一暗,长睫轻颤两下,狠狠闭上眼睛,嘴唇紧紧抿住。
不知心中是何滋味。
男人闭上眼睛,无形的压迫感减轻不少,云欢做足了准备,才敢斜眼匆匆窥探过他一眼。
见他真在闭目养神,云欢暗自呼出一口气,紧绷的身心放松一些,小幅度动了下身子来缓解不适。
只是她未看见,在她视线窥探而过的时候,那头的裴寂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裴寂将云欢小心翼翼的样子全看进眼底,唇角不自觉扬起一点的弧度,似在暗笑。
不知是不是云欢的错觉,总觉得回府的马车很慢。
马车好不容易停下,还不等随风等下人通报,云欢直接等不及了,站起身便要下马车。
她是真的不想跟裴寂近距离在一起,那股视觉压迫感真的会要让她窒息。
她起身有点急,加之马车还未听稳,晃荡之下脚跟踉跄后退而去。
本以为会摔在冰冷的硬板上,不想贴进了一个坚硬结实的胸膛前。
隔着锦衣面料,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炙热和起伏。
裴寂一直在关注着云欢的动向,看见马车还未停稳她便站起了身,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怕自己过多接触云欢会察觉到不对劲,只能站起身由她自己倒过来。
不出意料,柔软触感撞上身,却惹他身形一怔,胸膛剧烈起伏。
“兄长!”
有了他身体做支撑,云欢身子得以保持平衡,不犹豫立马错开身半软下腰肢,歉意满满。
见她稳住了,裴寂下意识半抬起想要护着她的臂膀垂下去,五指微微蜷缩在一起。
他居高临下睨过云欢,一句话未说提步下马车。
马车内部局促狭小,云欢惶恐错开身为其让路,但两人的身子还是贴合上了。
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,气息悄然压缩,云欢一时忘了呼吸。
这不经意的触碰是裴寂所没有想到的,比起直白的碰撞,这样暗戳戳的好像更能撩拨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