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那道萧索离去的背影良久,楚惊棠才步伐一动走向市集。
她不太懂茶,故而为了给云止买到兴盛的茶叶跑了很远。
回来时,已经日落西山,楚惊棠带着昏黄的余晖走在路上。
刚跨入门槛,便见到了坐在树下石桌旁的云止,视线一直落在她出门前的方向。
她还未走近,云止便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影。
桌案上沸水滚滚,茶烟袅袅,清香四溢。
左右摆放着两只杯盏,一只是留给楚惊棠的。
他一直在等自己。
楚惊棠心神一晃,第一次,她紧紧抱住云止,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。
她听到云止有力而微促的心跳声,每一下都好似在替这个内敛少言的人倾诉着热烈而真挚的爱意。
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,只要有云止在身边,无论遇到何种搓磨,仿佛都有了心安的落处。
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,她会有新的开始,和眼前的这个人。
她笑着,仿佛阴霾尽散,朗声道:“云止,我们成婚吧。”
楚惊棠眉目凌厉英气,却在旭日暖阳下显得柔情万分。
这一幕太过美好,云止看入了眼,手轻轻搭抚上楚惊棠瘦削的脊背,微微道了声:“好。”
一月后。
云府宽阔的门庭拉起了大段红绸,屋檐廊角皆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。
云止身着大红婚服,将他的新娘迎进了花轿,一路上锣鼓喧天,声势浩大,道贺声连绵不绝。
楚惊棠和云止的喜事,在京城无人不知,可谓盛大。
二人一前一后步入喜堂,堂内宾朋满座,贺喜声阵阵。
吉时已到,两人在众宾客的见证下拜堂。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“夫妻对拜——”
随着声声高唱的赞礼,云止眼角眉梢俱是难言的柔情。
他望着身旁的嫁衣如火,忍不住弯了嘴角。
“惊棠,我终于娶到你了。”
盖头下的楚惊棠,耳尖泛红,任由云止微凉的手牵上掌心。
而在礼成的第二日,京城中传来了沉痛地哀告。
“国师大人,魂归天外——”
……
光阴如水,又至凛冬。
漫天飞雪中,两道身影逆着风雪驰骋在素白如银的雪原中,楚惊棠策马在前,云止紧随其后。
不久,云止勒停了骏马,望着皑皑万里的雪色山川,感慨道:“若是有一天,我也能像这样陪你站在沙场上,那就好了。”
楚惊棠侧首笑望,闻言举目远眺,脸上漾起一抹明媚的笑。
“我们一个守卫家国,一个行医济世,不是也很好吗?”
云止轻笑着,伸手为她扫落大氅上的细雪:“是很好。”
楚惊棠眉眼含笑,随即扬鞭策马,身形隐没入缥缈的风雪中。
云止凝望着那道天地间恣意洒脱的背影良久,轻笑一声纵马跟上。
此后经年,山河安定,他们便云游四方,走过山川河流。
若狼烟四起,他们便身先士卒,万死以赴。
最最重要的是,他们牵紧了彼此的手,漫漫岁月不再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