摊开掌心,满手刺目的鲜红。
占卦卜算本就是窥探天机,近日来,江羽掐诀算卦的次数太多了,加上寒毒在身,已成了强弩之末。
柳絮般的雪落在他肩头眉梢,江羽望着楚惊棠离去的方向,倏然放轻了自己的执念。
“惊棠,只要你此战平安而归,哪怕终生不再想起我,我也……”
江羽再说不下去,挺拔的脊背被风雪压得极低。
……
两月后,捷报频传,楚惊棠率军连取三城,北疆军被迫退守至冀州。
楚惊棠的大军已经将其围困在冀州城已有半月。
冀州城易守难攻,她在耗,耗北疆军粮草绝尽,主动出城投降。
连月来的战事双方都有不小的折损,楚惊棠力求以最小的伤亡换得胜利。
中军营帐内。
魏宁掀帘而入:“将军,您果然料得没错,阿古泰蠢蠢欲动,今夜必会秘密出城去请援军!”
不久前,楚惊棠得到的消息,北疆内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。
北疆势力两派相争,楚惊棠施计,致使北疆王上对阿古泰离心,粮草不至,阿古泰困守冀州,已经是穷途末路。
楚惊棠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:“他身为一城主将,只要敢出城去搬救兵,那冀州城便几乎是拱手相送。”
只要拿下冀州,北疆从此溃败,再不能起势。
楚惊棠站起身,目光触及到静静躺在桌案一角的那枚平安符,最终略了过去。
……
晋阳城内,朔夜无月。
江羽从梦中惊醒,他眼下乌青,已是记不清这是自楚惊棠离开后多少次的夜半醒转无眠了。
而这一次醒来,更是冷汗涔涔,他披衣下榻,走出房外,望着天色深深蹙起了眉,心底生出浓烈的不安。
他刚要掐算,一黑甲士兵神色慌张地赶来急报。
“国师大人,楚将军已成功拿下冀州,但路遇袭击,现被困于天痕山!”
江羽脑中轰然一片空白!
他狠狠咬了下舌尖,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江羽回到房中,取出占卜用的龟甲和铜钱,盘腿坐下,闭目凝神。
他的双手飞快地掐算着,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,江羽的眉头紧锁,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的心跳仿佛与这寂静的夜晚同步,每一次跳动都如同鼓点般敲击着他的神经。
还好,还来得及。
江羽立即起身,他不能再等。
楚惊棠如今生死未卜,他晚一步,楚惊棠的处境兴许就会更危险。
江羽叫来陈禹,神色决然:“陈将军,晋阳城现今仍由你坐镇,另点三千轻骑随我同往冀州天痕山。”
陈禹也已经听到了楚惊棠的消息,不禁也为此感到担心:“末将定当竭尽全力。”
“国师大人,请务必为楚将军解困,拜托了!”
江羽点点头,他现在满心牵挂着的也只有楚惊棠的生死。
……
而另一边。
天痕山。
楚惊棠也没能想到,阿古泰被逼至绝路居然还留有后手。
她本来已经成功阻击到了阿古泰,而另一边的魏宁则在阿古泰出城后,举兵围城!
“阿古泰已被斩杀,尔等若主动开城投降,尚可保得性命!”
冀州留守迫不得已,只得缓缓打开了城门。
冀州城竟就被楚惊棠如此兵不血刃的一举拿下。
阿古泰心中气急,已经知道此战败局已定,他再一次输在了楚惊棠的手中,他不甘心!
他恨恨地望向楚惊棠:“若非我的王上听信他人谗言,断我粮草,你想要兵不血刃拿下冀州绝无可能!”
此战北疆大败,只能退居于茫茫草原,而阿古泰本是北疆的一员猛将,却因为主上的猜忌,失去了战机和抵抗的能力。
阿古泰悍然拔出腰刀:“此战大败,我已无颜再回草原。”
“这天痕山雾气缭绕,有进无出,今日你我二人,便在此决出个胜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