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惊棠按剑,目光凌然:“求之不得。”
一时间,刀剑铮鸣声擦耳响起。
两人拼杀之时,那个之前跟随在阿古泰身边的黑袍人远远望着,直到在二人快要分出胜负之际悄然离去。
楚惊棠除了枪法,剑法更为精妙,此刻杀机毕露,直将阿古泰逼得步步后退。
“你若生在我北疆,定也是个奇女子!”
激战当中,楚惊棠身上不免也被划出了数道血痕,不过此刻的她满心战意,根本没有放在心上。
她看准时机,在阿古泰的长刀冲前,直击面门之时,瞬息间抓住破绽,手腕一转直刺阿古泰心口!
自己却也不可避免地被长刀刺透了肩膀。
阿古泰不甘地瞪大了眼,目光含恨:“我不是败在不如你,我是败在了……自己人手上!”
楚惊棠无言地拔出剑,心口却突然感到一阵窒闷,脸上也泛着灼热的疼痛。
她紧蹙着眉,不可置信地看向手臂上的刀痕,伤口处泛着紫,阿古泰的刀上竟淬了毒!
蜿蜒的血迹滴落,顷刻间又被柳絮般的心血覆盖。
楚惊棠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,朦胧的视线中,一人正穿过凛冽的风雪坚定地朝自己的方向走来。
意识混沌,楚惊棠却认出了那道单薄的身影:“江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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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军营帐内,众人神色凝重,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楚惊棠。
饶是云止行医数载,诊到楚惊棠此时的脉象时,只觉心跳都漏了半拍。
云止眸中竟第一次流露出了凌厉的恨意。
“好生阴狠的毒!若五日内得不到解药,惊棠的脸就会化为骷髅而死!”
霎时间,营帐内落针可闻。
魏宁忍不住红了眼眶:“这北疆人,果然阴险!”
“不,这应当不是北疆人下的毒,而是东都叶氏。”
江羽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纸,不可置信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此毒与‘牵机’同根同源,甚至比起‘牵机’还要更为阴毒。”
又是东都叶氏!
江羽的心顿时沉坠下来,眉目间凝重万分。
云止看向他,咬字恨声:“你的师妹,在哪?”
“她早已被我逐出师门,不再是我师妹,故而她的行踪,我也无从得知。”
他知道云止心中的怀疑,可叶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偏远苦寒的边疆呢?
江羽怔了怔,脑中回想起当时跟在阿古泰身边的黑袍身影,和阵型之中的八卦排阵。
江羽看向魏宁,问道:“此战的俘虏中,可有过一个身着黑袍的人?”
魏宁努力回想了片刻,摇了摇头:“不曾见过,或是已经逃了。”
江羽不禁攥紧了拳,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,心底生出莫大的绝望。
魏宁见江羽如此,倏然也反应过来:“你是说,给楚将军下毒的,就是此人?”
江羽眸中压抑着怒意滔天,他下意识想要掐诀推卜出此人的位置,心口却猛然一窒,手抖得已不成样。
寒意自四肢百骸传来,这具强弩之末的身体,起码在一段时间里,不能再卜算天机了。
江羽只好强撑着意识,沉声下令:“找,她必定还没有逃出多远,掘地三尺也要找到!”
“是!”
事关楚惊棠的生死,魏宁没有二话,随即领命而去。
他想起自己找到楚惊棠时,她已经双目紧闭失去了意识,江羽一生都从未有过这一刻来得恐惧。
他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撑着一口气将楚惊棠从天痕山带出来的,那时候的他一颗心都被楚惊棠死生不知的忐忑和惊慌填满,直到把她安然带回,才骤然失了气力。
如果自己当时能再警觉一些,楚惊棠是不是就能避过此劫?
江羽抬起冰凉发颤的手,如今他连卜测一卦楚惊棠是否会安然无恙都做不到,那颗心始终没有落处。